朱令案有感

上午看到朱令去世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刚刚看到何教授的视频才想起来，是清华铊投毒案。

何教授视频里用了大宋提刑官里哪个满江红。暂且引用里面一句词：泣血蝇虫笑苍天，孤帆叠影锁白链。这件事本该哀悼，可心中积压了许多悲愤想借此一口气吐出来。借用刚刚看到的评论说就是：那个恶人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这惩罚难道不够吗？/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应该知道，恶人睡的是很香的。

从前一阵子看的《岁月》说起吧。原著好像叫《沧浪之水》，一部官场小说。简单说剧情，就是一个坚持公正真诚有话直说的研究生，进入官场这个染缸，从看不惯到被生活和现实压迫到黑化的过程。并不一定是真的开始变成恶人，只是开始了人情世故，开始了权谋之术。这部剧给我的思考很多。所谓屠龙者终变恶龙，这个过程更加清晰的展示着。或许我们都曾深受其害，讨厌虚伪，讨厌应酬，讨厌阴谋诡计。或许我们立志改变这种现状，或者至少自己坚持不变。但是社会，现实，就是会痛击你的底线。在这套社会规则里，你持有道德是一种自私。保证自己的人格，牺牲的是身边人和自己的欲望。所以剧中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这人哪，你好也不要紧，坏也不要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要自己定位自己把握。如果你想清高，那就清高到底，无欲无求，倒也混出个境界来，别人也不敢把你小看。你要是想入世，那就放下架子来，入世。怕就怕，混成个四不像啊！清不清，浊不浊，丢了好人的优点，又学了坏人的缺点。

要么你一狠心，什么世俗欲望都不求，不盼望妻子家庭，要么你就跳进这染缸。

前一阵子看了个《红与黑》的解读。于连是一个矛盾的人，一方面清高而厌恶贵族，一方面又极尽谄媚，渴望踏入贵族变得高贵，渴望得到认可。我剖析自己是不是也像于连一样。因为前一阵子价值观危机确实也和于连一样矛盾。但是其实这种矛盾根植于每个人的内心，或许有人能抛弃善念，但是一般是放不下那个欲望集合体的。所以似乎每个人都有一个真实的但不太能表露的欲望自我。无论程度高低，或许我们总会去通过表演掩饰真实欲望。对自我部分压抑是来自超我的，当一个人完全释放这种压抑，他将是没有超我的人，没有道德的人，没有共情的人。至于我和于连是否相同，我们虽然有同样的挣扎，动机却不同。我并没有于连那种对于世俗成功的迫切追求。他本质上追求世俗成功，而那时的世俗成功正是得到贵族认可。我即便只对现如今的世俗追求有一丁点需求，就被牵扯得痛苦极了，他那般追求世俗成功，那超我和社会对他的撕扯他只能假装看不见，只能逃避。于是他会在追求世俗成功的过程中抛弃超我，不择手段。如果说红是对理想的一腔热血，黑是不得不经历的肮脏手段，人将永远被撕扯着。应了闻局长的话，“清不清，浊不浊，丢了好人的优点，又学了坏人的缺点。”

前些天和朋友a聊天。我们都觉得被知识诅咒了。人或许活得蠢点，像个动物才能更快乐。超我的部分，抛弃掉就不难受了。蠢和坏，但凡沾一个都不至于被撕扯。

和朋友b聊天时，吐槽这世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伤害别人的人可会自我宽慰了，得不到惩罚，希望别人好似乎才会一个劲被伤害。那天还看到了一个评论：你现在肯吃苦，这辈子就有吃不完的苦。朋友b说，这个问题似乎从孟子就开始讨论了，几千年了，哪变过。他坚持认为人类社会螺旋上升，人道主义精神总是越来越多的。我却觉得几千年都是这个吊样子。他学生物，我就问他为什么人会进化出超我这个东西呢，人类社会为什么会有道德呢？按照进化论思路，这东西肯定要对人的生存有帮助啊。可是我只看到小人得势。我问他人类会不会再把超我进化没掉呢？他说，时间不够。这让我想起红猪里一句台词：好人都死光了。如果当初好人都死光了，基因是怎么占据优势的呢？

今天刷到一个视频，或者说一个专栏，讲为什么社会越来越富，穷人却越来越难翻身。链接如图。社会规则这样很久了，一个残酷的弱肉强食的社会，仿佛善良是资本编出的谎话，资本主义的生存方式，把世界推向理性的崩坏。共情，平等，本该是理性的追求。但是我们亲眼看着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的资本主义一步步蚕食社会理性，因为过多理性的社会导向它的毁灭，即共产主义。

人类的历史便是这样的，是理性和兽性的碰撞，是欲望和超我的撕扯，是现实与理想的落差。

2023-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