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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梦


现在想想,极端的打拳或许也有一部分的积极作用。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让男性对女性祛魅,让女性变得不再是被欲望的对象。

只不过如精神分析本身一样,这套理论脱离生产,用唯心的力量去对抗唯物。就比如嘴上去改变那些带有男女成分的用语,女人中的女人之类的。在现实生产关系没有改变的情况下,这种一厢情愿的改变只会污名化这种词语。

因此女性不再是被欲望的对象会如何呢?不过是大家一起变成空心人罢了。资本主义逻辑里的爱欲是符号化的,浪漫要基于符号化消费,一见钟情是因为看到了一个人的某种符号特点(身材,样貌,金钱,地位,乐于助人等等)。而当我们意识到我们不能只拥有符号,我们需要同时接受那些不堪,我们就对符号化的人祛魅了。可人的欲望究竟是什么呢,是具体的自己被爱。

人真的能爱上具体的人吗?这太困难了。我们自己甚至都无法真正认识自己,我们对待自己总是如此的不真诚。不敢面对自己的阴暗,没能闯破或者不敢闯破梦幻的迷雾。不仅大他者有淫荡性,我们自己也有,我们安稳时渴望刺激,刺激过后又奢求安稳,我们执着的追逐理性,却无法调和自己的诸多欲望,我们渴望认同和认可,却又怕展露软肋一无所有,以及那些前一秒谈论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下一秒看看p的事例。我们的欲望自相矛盾。

具体的人,就是矛盾的人,是流动变化的人。两个流动变化的人,总会不断碰撞不断不合拍。甚至我们就是有时渴望碰撞有时渴望合拍的。一边期待风平浪静永恒不变,一边期待波澜壮阔轰轰烈烈。永远不知足,或者假装自己知足,在梦境和幻灭里徘徊。

恰恰是这种矛盾性导致了人可以不断欲望。人喜欢不可能实现的欲望,那让你永不幻灭,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便是这样的不可能的梦。

具体的自己被爱上也是如此不可能的梦,我们试图用各种方法证明自己被这样爱上了,却从来不承认,自己没有爱上任何具体的人。

痛苦和焦虑,来着于别人的梦。别人在梦中看上去那么幸福,而自己梦醒了,这时候你甚至会想,即便是梦也好,我不想如此空虚。在消费主义的世界,到处是梦,大家做着各种各样的梦。试图断开自己的造梦机器,也只会发现大家都在做梦,没人来了解梦醒的我。于是你又连上了造梦机器,假装忘记了梦醒的样子,只有这样梦才会香。

2024-9-5